黎铮此番邀瑶姬来枫山别院,心中早有一篇计较。
如今湘蜀两军已萌生议和之意,这其中自然有黎铮的手笔。
而他一直颇为着紧的竞选新任大总统一事,因着尚未提到议案上,还不到发力的时候,只是暗中筹谋罢了。
如此一来,他至少能抽出一个礼拜的时间待在枫山别院。
是以他一个秘书也没带,吩咐卫戍们自去安置,便牵着瑶姬去逛园子。
这座别院还是黎佐派人建造的,全中式的庭院,依山傍水,还有一个极大的花园。
屋内电灯电话一样不缺,若有事吩咐佣人,只需按铃,平日里也不会有旁人在眼前晃悠。
这本是黎佐修建了用来晚年休养的地方,住了一段时间后,因觉得水边湿气重,方才搬到乡间的另一处别庄。
别院占地颇广,园子里楼阁错落,亭台繁多,黎铮带着瑶姬穿过九曲水廊,转过一处冲天的大玲珑山石,只觉眼前豁然一亮,原来是一座白墙碧瓦的院落,他携了瑶姬的手推门而入:“这是我每次来住的院子,这几日咱们就住在此处,可好?”
瑶姬听他这样说,知他心里的打算,有意要恶作剧,便道:“那好,你一间屋,我一间屋。”
黎铮唇畔含笑,也不反驳,反而问:“瑶瑶要住哪间?”瑶姬胡乱指了一间,他吩咐佣人把行李都放进去,又道,“我听余承说你的衣服现下都穿不得,虽说别院有浆洗的佣人,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,叫人来给你量一量尺寸,再做两身新衣。”
瑶姬想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是以便答应了。
随即就有佣人捧上一个托盘,里头放着皮质的软尺。
黎铮把那软尺拿在手里,示意佣人出去,他伸手将窗也掩上,像拿着马鞭一样把那软尺握在掌心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:“瑶瑶,可以开始量了吗?”
瑶姬本能地觉得不对劲,却还强自嘴硬:“你量啊。”
黎铮却施施然走到桌旁坐下,他是从淮军大营赶过来的,是以身上还穿着军装,藏青色的呢制面料挺括坚硬,上头束着皮质的腰带,愈发显得猿臂蜂腰。
他就那样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,瑶姬却不由地心头一紧,只听他说:“那……先脱上衣吧。”
“为什么要脱衣服?!”少女顿时涨红了脸。
“因为要量尺寸,”黎铮慢条斯理地将那皮尺展开,“穿着衣服,怎么方便?”
胡说八道!
有哪家裁缝量尺寸是要客人宽衣的!
可黎铮不是裁缝,瑶姬也不是客人,她被男人那双暗沉沉的黑瞳攫住,便又成了落入猎网的可怜猎物,心里气这个男人不要脸,更气自己明知道他是不怀好意的,还上赶着咬钩。
“瑶瑶,”黎铮忽然开口,声音温柔又低沉,“脱给我看,好不好?”
只这一句,她便彻底溃败了,颤抖着手去解衣襟上的盘扣。
立领的宽袖纱衫是极保守的款式,下头的黑裙子形制类似马面裙,一直长到小腿。
与玲珑有致的旗袍比起来,这样的衣裙,自是与情欲丝毫不涉的,只是穿着如此清纯的学生装束,此时却要在男人面前将它一层层褪下来,直致全然裸露。
只是这样想着,瑶姬就软得几乎站不住,酥麻的痒意从腿间蔓延,那里甚至有了湿润的感觉。
好烫,太烫了……烫的是她的身体,更是黎铮的眼神。
那灼热的视线仿佛要将她从头到脚扒光,虽然衣衫还未褪下,她却觉得自己已然赤身裸体。
“瑶瑶。”黎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。
这是无言的压迫,更是撩人的火焰。
她咬着牙,终于将衣裙一把扯了下来。
露出的西洋式蕾丝内衣顿时让黎铮眼前一亮,他站了起来,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,那张眼睛却亮得慑人:“谁给你买的?”
孔家向来保守,如何会给家里的小姐准备这样新潮的内衣内裤?
此时他已走到瑶姬身边,修长的手指落在少女裸露出来的香肩上,挑起内衣细细的肩带,作势欲扯。
“不许扯!”瑶姬气得大叫,小脸上一片酡红,“这是宜秋送给我的。”她见黎铮盯着底下的三角蕾丝小裤看,情不自禁夹紧双腿,“扯坏了……我跟你没完!”
“我给你买新的,”黎铮这样说着,视线在那片被布料遮住的鼓鼓花丘上逡巡,瑶姬忿忿地拿手去遮了,他才慢条斯理地挪开目光,“好,我不扯,那你要自己脱。”
瑶姬无法,使劲推着黎铮转身:“你转过去,不许看!”
黎铮觉得好笑之余,到底还是转过去了,心道小东西这样害羞,左右也是要看的,迟一刻早一刻,又有什么分别。
耳边只听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响,好半晌之后,少女方轻声道:“好了。”
他回过头,军靴在金砖地上踏出极清脆的声响来,那雕花的窗扇上糊着烟罗纱,日光从缝隙里融融而入,少女就笼在金色的烟尘里,仿佛白玉雕就的胴体莹润无暇,胸脯上缀着两粒饱满樱果,那色泽是娇嫩妍丽的,教人看一眼,就忍不住要去撷。
这样香艳的一个人儿,偏偏脚上还穿着白袜子、黑皮鞋,那也是女学生惯常的装束,黎铮不止一次见过瑶姬这样打扮,有时候是他拜访孔家时恰遇着她放学回来,有时候是他特意去金陵大学看她。
每一次,每一次他都在想,总有一天,他要把她身上的那身衣裙扯下来,教她光着身子站在自己面前。